单单马

“大姐……不用这么着急吧？”明楼犹豫。

“怎么，你还要随时盯着阿诚呀？或者你卜一卦，选个黄道吉日？”

“大姐，我是怕他不适应。要不我先跟他商量商量？”

“也好。”明镜点点头。“来，待会帮姐姐看看，哪个衣服好看。”

明楼挽着明镜的手道：“是，美丽的小姐。乐意效劳。”

明镜拍他：“哼，油嘴滑舌。”

明楼笑，“大姐，您这是要去哪啊？”

明镜挑挑选选，一会儿嫌这个衣服颜色不出挑，一会儿觉得这件领子不时髦，明楼都不用出声，明镜自己就先否决了一圈。

“刘太太，你知道么?就是去年嫁给租界工部局刘处长的那个常小姐。”

明楼反应很快点头道:“哦！就是当时女中大姐第一美，常小姐第二美的那个常小姐。”

“去。”明镜比划比划，觉得手上这件还挺合适，“常小姐去年结婚，我也没去成……人家过两周就要摆满月酒了!”想了想这衣服虽好看，却没什么相衬的鞋帽首饰。

“那确实得挑件好的，能把大姐的优雅大方气质如兰显现出来才行。”明楼给认真出主意，“要不这周末我陪大姐逛逛款式，再到老师傅那裁上几身好的？” 

“这倒可以，”明镜满意道：“刚好阿诚还没裁衣服。把明台也带上吧。”

“好好，都带上，给大姐当参谋！到时候大姐漂漂亮亮众人倾慕，给我们寻个姐夫回来！”

“明楼！你敢打趣我！”明镜抬手就要拍他。

明楼躲得快，笑道:“大姐，别试啦，下楼吃饭啦。”

明镜这段日子早出晚归连轴转了些时日，连晚饭都很少在家吃，看菜还没上齐，就由着明台在自己怀里坐着，左一个小吴老师右一个小吴老师叽叽喳喳讲个不停。一会儿又跟阿诚挤鼻子弄眼睛，扭屁股蹬腿地不安分。

“哎呦。”明镜腿上被蹭了一脚。

阿诚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垂手低头道：“大姐对不起啊！”

明台捂着嘴偷乐，被明镜从怀里拎出来放回他自己的座位：“你们两个搞什么？不要殃及池鱼好不好呀。”

明台继续踢腿，无奈隔着桌子离得远，够不着：“大姐，阿诚哥刚才把院子里的花架弄翻啦！”

阿诚瞪明台：“都怪你！”

“怪你！”明台也不甘示弱。

明楼起筷，点一点阿诚面前的汤碗:“坐下来，好好吃饭。”

“好啦好啦，你也别乱动了，”明镜手指敲敲明台的小脑壳，“乖乖吃饭！”

吃完饭，难得四个人一起在院里散散步。

天刚擦黑，空气清清凉凉还带点若有若无的花草香，蚂蚱在草尖上来回蹦跶，阿诚和明台走两步停三步，蹲在草丛里捂蚂蚱玩。

明镜挽着明楼一步一步，慢慢地走。

看着天润月明又是一年春，弟弟们眼瞅着如见风就长大般，一天一个新模样，不禁叹道：“真好啊。”

“姐姐！你看！”

明镜回头，还以为什么好东西，看了一眼就往明楼身后躲，“明台！快拿走！”

“嘿嘿嘿嘿。”明台使坏，甩甩大肥蚯蚓的尾巴，就要往人身上扔。

“明台！”明镜吓得转身快步往屋里走，明台绕过明楼，迈着小步子在后面追:“姐姐！姐姐！”

明镜毫不留情地进屋拉门，把明台落在外面、契而不舍地拍门叫道：“姐姐开门！姐姐你看！”

正好笑，明楼就听阿诚在背后叫他：“大哥！你看！”

明楼立马板起脸，快速回身。

阿诚怀里捧着一堆半开的月季。

“给大哥的?”明楼笑眯眯道。

“可以啊。”

明楼挑眉，什么叫可以啊。

阿诚不好意思地解释道：“下午我不小心把花架弄翻了。冯叔说这些折了也栽植不了了，可以剪下来放花瓶里，还能开花。”

“行啊，那找几个花瓶插上，每个房间都放点吧。”

两个人坐在门廊，把花儿往瓶里收拾。

“阿诚啊。”

“嗯？”有的枝径太长，阿诚比对着瓶子的高度一个个认真修剪。

“哪瓶是给大哥的呀？”

“这瓶，”阿诚把手里的花使劲插入瓶中，每一瓶都满登登的，然后指指点点一遍道：“这个放大姐屋里；这个给明台；这个给芳姨，这个是好姐的，还有这个是冯叔的。”

明楼思忖半晌，道：“要不要，再多分一瓶？”

“为什么？”阿诚停下手，侧头看明楼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