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单马

一大早，阿诚和明台俩人合拎着满框萝卜，跟在明楼后面。

徐先生早上也打一遍拳，看明楼又来了，转肩划腿，转了个向，继续。

倒是坐在院子里看书晒暖的老太太，看后面还吭哧吭哧跟两个小的，合上书把怀里卧着的圆脸花狸猫放到身旁，让老妈子赶紧开门。

明楼领着阿诚和明台，他俩也不怯生，脆生生跟老太太打招呼。

老太太见着小孩子就高兴，把面前的糕点果子全端给娃娃吃，手也不抖了。

明楼看根本没自己的份，假意抱怨一声，老太太就说：“你吃茶，吃茶。”

明楼笑应了，端了两碗茶，踱着步子就去树下找老头。

徐先生划圆收势，从听差手里接过手巾，又从明楼手里接过茶碗，问道：“亲弟弟？”

“捡的。”明楼痛快摇头，抬手看看表，笑道：“我待会上课去。他俩先留您这玩儿？”

明台一手拿着糯米粉团自己吃，一手拿着红萝卜喂兔子。那温吞兔子不知怎么被明台逗得发了火，拱着大胖屁股追着他满院子跑。

阿诚坐在凳子上握着圆脸花狸猫的白色肉爪，和老太太晒太阳聊天。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，俩人看着都挺是兴高采烈。

“还挺热闹。”徐先生喝完茶把杯子顺手递还给明楼，理理袖子道：“留下来玩儿吧。”甩甩手背在身后进了屋。

明楼笑，嘴上规规矩矩道辞，跟老太太也打了个招呼，头都不回就走了。

等下午明楼到家，冯叔说两个小的中午吃饭前就接回来了。

“送了那么大筐红萝卜，饭都不留一下。”明楼撇嘴。看阿诚坐在书案旁边的小桌凳上写写画画，问道：“今天徐老教什么啦？”

教什么？不是喂兔子去的么。阿诚答道：“喂兔子，看猫咪，看大树，看天。”想了想又说道：“大哥，原来兔子不吃红萝卜。兔子吃草。”

“是嘛？”明楼点点头。还真是去玩儿的啊？又指指阿诚手里的东西，“你这是干什么呢？”

“徐先生说可以把今天看到的都记下来。”

“教你们写字啦？”

“没有啊。”

“那怎么写？”明楼无语。

“不会写的可以画啊。”阿诚莫名其妙。

明楼侧头摸下巴，这徐老花样还真多。“跟徐太太聊什么啦？”明楼又问道。

阿诚疑惑，大哥怎么什么都这么好奇。

明楼挑眉，这么快就有秘密啦？

倒也不是不能说。阿诚张口就道：“徐太太跟我聊她未出阁那会儿……”

“行了，行了。”明楼打断阿诚。他就随口一问，对女士的闺中“秘闻”可没兴趣：“你们倒聊的开。”

问了又不让人说完。阿诚耸耸肩：“还可以吧。”

徐太太说她未出阁那会儿，家里十几只燕尾服猫，都是她一手养大的。徐先生不喜欢猫，后来她就一直未再养过。那圆脸花狸猫也不知是谁家的，白天总来院子呆着也不乱跑，就爱卧在徐太太身边，跟徐先生和徐先生养的兔子也都相安无事。

阿诚最后自己总结：徐先生怕猫。而徐太太其实不太喜欢那只黑白相间的胖兔子，她还是喜欢猫，与花色没什么关系。

明楼去问问明台今天玩了什么，一想这会儿正是小吴老师来的日子，就到厨房让芳姨给他们送些芹菜红萝卜汁，自己也端了两杯。

阿诚主动接过杯子，往里面都添了一小勺蜂蜜，搅拌搅拌把一杯放到明楼手边。

“以后也是一早去徐先生那。要是他问起你们去做什么，你就说奉了大哥的命，去读书的。”

阿诚捧着杯子咕噜噜一口气喝完自己那杯，舔舔嘴唇意犹未尽，点头道：“知道啦。听大哥的。”

“自己再去添。厨房还有。”明楼拿本书静静坐下来看。

阿诚又去端了满满一杯回来，也静静坐在旁边的小书桌上继续写画。

明镜回家，就看到三个认认真真的小学童，各有各忙活。

等把小吴老师送走，明镜就赶明台和阿诚去玩:“别都跟你们大哥一样，小小年纪就成老学究了，死气沉沉的。”

阿诚和明台挤着出了门，上院子里玩去了。

明镜看书房高高矮矮的书桌椅凳，又数落道：“你看看你这满当当的。阿诚身子好了，也开始学习了，该有自己的空间了。屋子早收拾好了，让阿诚把他随身的物件收拾收拾，明天就搬进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