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单马

明楼戴上眼镜，翻翻当日的早报。阿诚踮脚把书案上的台历撕一张，团吧团吧扔到纸篓，然后坐在一旁的厚毯子上摆弄昨日明楼给他的拼图。

拼图大概以前是哪个亲戚朋友送的，明楼对这种繁琐的东西没什么兴趣，开过封给明台玩。明台小，只把拼图当积木，按着喜好摆摞，或者一片片垒得很高然后哗啦推到，从没拼出过样子。

拼完整了其实是一副秋海棠地图，得有一米长半米宽。阿诚已经把四边都拼凑齐整了；然后按大抹颜色的深浅认真挑选，把上千片拼图分放了十来堆；又选了其中一堆淡绿色的，面朝上、平铺码开，散放在地上，仔细对比分辨每一片的颜色深浅。不一会儿就拼好一大片，停下来思索。

只是个小游戏，明楼原本也不在意，看着看着，就惊讶阿诚第一次玩，这么快抓住了当中的窍道。

放下报纸，明楼盘腿也坐在毯子上，指指阿诚刚才拼好的一片，问道：“知道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
阿诚老老实实摇头。

“这一片是江苏省。这里，”明楼用手指在拼图上点了点，“是上海。”

“我们住的地方。”

“对，我们住的地方。”明楼点头，“上海处在长江入海口，这条蓝色的细线，在地图上代表河流；”手又往左边滑了一点，“这种蓝色细线围绕的闭合图形，代表的就是湖泊。”

“这是什么湖？”阿诚好奇。

“太湖。江河湖海，总能依势而行、自成网络。比如太湖；”明楼觉得这游戏做得还挺精致，边说边描划地图上的蓝线，“分别向北、向南、向东排水。”描划一圈手指回到了起点。

阿诚的目光紧跟着明楼的手指。

“再比如长江，从西向东，横跨十一省。这条褐色的曲折实线，代表的就是省与省的边界。”明楼收回手，笑眯眯道，“大片的色块能帮你直观迅速地区分出整体格局，但很多时候一些细节和标识，也能成为你判断走势梳理大局的重要线索。”

阿诚反应很快，立马埋头在十几堆颜色不同的拼图片中，寻找带有蓝色细线或者褐色实线样子的，各自码好，仔细研究上面的纹理脉络，拼拼凑凑。

明楼舒心地继续靠在椅子上哗啦哗啦翻报纸。

过了片刻，明台也溜进书房来，犹豫一下，还是贴着阿诚身旁坐好。不知道明台前两日别扭什么，没那么粘人，这会儿一过来又神神秘秘地跟阿诚咬耳朵：“阿诚哥，你真厉害！”

阿诚不知道明台这感想从何而发，只好道：“你也很厉害。”

明台害臊地摇摇头，然后很快又点点头，下结论道，“我也要跟你一样厉害的。以后哥哥要是打我，我也不会哭的。”

阿诚目瞪口呆，舔舔嘴唇，不禁问道，“大……大哥还打你啊？”

“是啊，”明台理所当然地点头，经验丰富的样子，“大哥还有个家法呢，这么长！”明台给阿诚比比长度，坐着还不够，准备站起来。

“明台！”明楼实在听不下去，这都什么跟什么？明台这是把自己教训他的事跟桂姨虐打阿诚相提并论？放下举在脸前的报纸，警告他：“明台，不许胡说。”明楼没法否认，也不好解释，果断终止话题。迅速恢复看报的动作，这回没挡着脸。

明台无所谓地点点头，反正也顺利地给阿诚哥表过决心了，就亲亲密密地坐着玩。明台看小块小块的拼图散落得满地都是，拨拉拨拉把面前的都聚拢好。

阿诚漫不经心地和明台一块儿拨拉。他并不相信明楼会如同桂姨一般。可明台说得有模有样活灵活现，阿诚心里难免忐忑。

偷偷打量明楼的脸色。和往常一样安宁沉静，神色没有丝毫躲闪或不悦，很是自然。

阿诚垂下眼帘，使劲抿抿嘴。明台岁数这么小。做梦梦得也说不准。

定了定神，低头才发现刚刚挑好的拼图全被拾掇到一处去了，又领着明台重新挑挑拣拣。明台耐性一般，胜在聪明，手眼都很机灵，左挑右选玩得开心。

没多久，明台耳朵一竖，疑惑地问阿诚，“什么声音？”阿诚一脸正经，不好意思说饿，指指肚子，“肚子叫？”而后就跑出去想倒水喝。明台没想到肚子什么时候会叫，思考一下，就捂着自己肚皮直乐，“哥哥！我也有个弟弟了。”

明楼不知明台又想到哪里去了，没法跟他沟通。抖抖报纸假装没听见，卸下眼镜，跟在阿诚后面出去了。

阿诚正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小食盒，边吃边往回走。

盒子是芳姨塞给他的，里面摆着各类耐放好入口的零嘴点心糖果。

“阿诚啊。”明楼把人拦在客厅，想跟他讲讲道理。 

“大哥！”阿诚抬头笑，眼睛像会发光的琥珀珠子，一手揭开食盒盖子，往明楼身前凑，“这个好吃。你尝尝？”

对于阿诚的示好，明楼当然不会拒绝。

至于其他事情嘛，来日方长，不在这一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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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正文。

小明的脑回路你不要猜啊不要猜~日常挖坑~

小明天真歪头：阿诚哥？我没有做梦呀，大哥也打人呀~我说的都是真的~

明楼尔康手：阿诚，不！不是你想象的那样！（拿着家法撸袖子）明台你个熊孩子，过来我好好教训教训你

阿诚梨花带雨：我不听我不听。大哥。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。哼（冷漠拧头

(咦？阿诚到现在好像最多就是眼含热泪啜泣？那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