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单马

【楼诚】月明星稀17

明楼半夜惊醒,感觉床铺颤动,疑心是不是地震了。

转头一看,阿诚跟个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,又抻手又跺腿,打拳一样。“阿诚?”明楼小声喊他,“怎么了?难受么?”阿诚半梦半醒,咕哝:“痒痒。”不停地抓挠。

“不许抠。”明楼看阿诚下手极狠,速即握住他手腕,以免把刚结痂的伤口抓破。

阿诚被束缚了双手,只能极力地用衣服磨蹭,撒娇告状一般不停地喃喃,“痒痒。”

“痒痒也不许挠。别蹭。破了感染还要留疤。”明楼看他难受得紧,想办法,“要不我给你拍拍?”不断轻轻地拍打他身上结了痂的伤口。

不敢力大,只能略微加快频率,希望能减轻痒感,“这样好些没有?”

阿诚受惯了疼,对这种吊在半空的痒毫无抵抗,宁愿抠破流血疼得干净利索。

过去没人管他。

现在明楼温声好语地拍哄他,阿诚自己稀里糊涂没有真的睡醒,又痒得着实受不住,这会儿忽地无比难过,眼泪噗漱漱地从眼角往外滑。明楼蹙眉,呼吸都跟着收紧,见贯阿诚坚忍无畏的样子,看他流泪,脑中半点主意都没有,只能不断轻拍他的后背。

哼哼哭了一会,声音越来越轻,阿诚又慢慢睡沉了。

明楼这才松了口气。摸摸枕头已经被浸得透湿,也怕他又胡乱抠挠,干脆把阿诚搬到自己这半边枕头,侧身把人固定在怀中。

阿诚只要动动,明楼就给他拍一拍。

大概的确能缓解一些不适,些微安稳片刻。

阿诚再动动,嘴里含混着:“拍拍……”明楼就再给拍拍。

睡睡醒醒,折腾大约到黎明,明楼才彻底入了眠。醒来后半边身子都快没了知觉,胸口倒是暖烘烘的。不知何时阿诚弃了枕头,额头抵着明楼的胸膛侧耳枕在他臂弯,头顶一片黑黑的发茬,硬得跟小刺猬一样, 戳得明楼心口说不清是疼还是痒。

阿诚睡得酣甜,还打着小呼噜,明楼担心他窝在自己怀里呼吸不畅,悄悄地把身子往外挪,阿诚拧拧脑袋下意识小声道:“拍拍……”说完人也彻底醒了,依稀记起昨晚哭鼻子,很是丢人,手忙脚乱从明楼怀里爬起来,和往日一样打招呼: “大哥,早!”耳朵尖尖透着红,也不知道是压的还是羞的。

“早啊,阿诚。”明楼也坐起来,想缓缓发麻的手臂。

阿诚看明楼扶着半边胳膊,更不好意思,赶紧双手帮他捏揉。刹时,酸麻感炸裂,惊得明楼差点跳起来。等大劲儿过去,看阿诚专心致志低眉顺眼地忙活,不知说他什么好。

“大哥,你好些么?”

“好了。你呢?伤口还痒么?”

阿诚不由得就伸手去抓挠。

“不准抠。再乱抠就把你爪子绑起来!”

“大哥,”阿诚立马苦了脸,“你要不提还不觉得痒。”

“那大哥给你拍拍?” 明楼挑眉微笑。

阿诚尴尬地咧嘴笑笑,“不用了,大哥。”

看阿诚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用手挠,明楼从柜斗里翻出一对厚实的毛绒连指手套,保温,更能很好地限制手指的活动,“带上。”阿诚乖乖伸手。

上午,明楼还是请苏医生来了一趟。

骨裂挫伤还是要慢慢养;棍棒瘀伤逐渐消了肿;擦伤、烧烫伤和其他开放性伤口也恢复挺快,很多都开始愈合,结了薄薄的痂皮。就是右上臂一条较深的创口开裂且轻微感染。苏医生拆线后用盐水冲净脓液,拿剪刀镊子仔细清理,直到创面露出红肉,再次缝线上药包扎,用胶布固定好。

明楼抹抹阿诚头上密密的汗珠,真是受罪,“还胡不胡乱抓了?”阿诚摇晃脑袋。

“敷料留几个,勤些更换以免再感染。痒得耐不住就涂点这个,”苏医生又拿了管抗敏的药膏,“这几日可以喝一点蜂蜜水,蹄髈乳鸽坚果核桃什么的也可以多吃。”

这下,屋子里就开始整日飘散炖煮蹄髈的香气,引得明台总往厨房钻。阿诚的小盒子里也塞满了松仁杏仁榛子瓜子核桃板栗,拿在手里哗啦啦响。

明楼还索性让芳姨装了一小罐蜂蜜,把陶瓷罐子直接摆在书案上,一看见阿诚手里端着大搪瓷杯子,就把人喊到身边,揭开蜂蜜陶罐盖子给他添一勺。阿诚也礼尚往来,给明楼杯里回加一勺蜂蜜,还十分悉心地搅拌开。明楼手边经常是咖啡、茶,有时候是红酒。

推推眼镜,喝一口,觉得也不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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