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单马

【楼诚】月明星稀12

以往过年的时候,会比平日忙碌许多。年前祭灶扫尘祭祖守岁,正月里迎来送往走亲访戚,家里喧杂热闹人进人出,就跟集市一样,能持续小半个月。今年明家这支已没了长辈,就剩下明镜明楼,带着两个上了户籍却不登族谱的幼弟,一切都从简,没有那么大规矩。

可该有的也不能少。明镜大早上起来,寻思半晌,依着往年收红包的规矩,自己工工整整叠了几个红包。

临出房门,又觉着就这样把红包拿在手上实在别扭,一下儿却想不起从前拜年时,父母是从哪里掏出的红包给他们姐弟。只记得明楼小时候,姐弟俩都是当下就急切地拆了红封、攀比争斗一番,父亲在一边旁观也不怕事大,连带着挑拨两下,母亲笑着直说家里这是养了三个小孩子,这年是越过越回去了。

取了个黑色羊皮的小坤包,看这包拿在手里很是不显眼的样式,明镜便把红包平平装进去,这才下楼。明楼也正从书房出来,身后还拖了个小尾巴。

阿诚看着精神许多,嘴唇脸蛋儿也不再那么白惨惨的,穿着新衣服,素色软棉衬衫套一件灰色针织鸡心领背心,款式瞧着就是个翻版的小明楼。身量虽不高,但以后必定也是个衣服架子,等身体再好些,得让明楼带去老师傅那给他裁上几身合体的才行。

明楼眼尖,见大姐在家里还拿个手包,很是反常。侧头给阿诚使个眼色,三两步上前,笑道,“大姐,新年快乐呀!” 双手揖了揖便摊拳为掌,掌心朝上,伸到明镜面前,很是自觉。阿诚也跟在一边有样学样,“大姐,新年快乐呀!”

“新年快乐!”明镜看明楼一副理所当然的狡黠样子,瞥他一眼,从包内取了两个红封先给阿诚,“阿诚呀,好好吃饭,快快长大!”

“谢谢!”

让明楼多举了一会儿手,才慢悠悠地拿了一封,“明楼呀,杂乱的东西少吃,脸瞧着都比去年圆一圈儿啦。”

明楼故意甩甩红包,叹气道,“大姐,您可真偏心那。”

“哼,有我偏心的时候呢,”明镜笑,“明台怎么还没起?”

“哎,大姐,我这就去叫明台起床,让他好好跟您这讨红包来。”说着一把抱起阿诚。阿诚吓了一跳,僵直着脊背坐在明楼臂弯里手脚不知道该放哪,上台阶时明楼圈在阿诚腰背上的手把人往怀里带,阿诚下意识攀住明楼的肩膊,明楼掂量掂量,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,“吃这么许多东西,怎么也不见你长肉啊?来,敲门。”

阿诚一手勾着明楼脖子,回身轻轻敲了三下。明楼也不等里面回应,指示阿诚,“开门。”半弯着腰好让阿诚拧门把。进了门也不叫明台,先到窗边,明楼抱着阿诚推开厚重的窗帘,哗---哗----。光一下儿就透了进来。

紧贴着窗户还安了一层西洋式的百叶窗帘。

乳白色百叶窗的最右边有一根小拇指粗细的小棍子连着窗帘顶部,最左边挂有两条细细的线绳。明楼看阿诚好奇,就让他去伸手去转右边那根小棍子,右转转左转转,百叶窗一条条白色的叶扇一会儿打开、一会儿合上。

又让阿诚去拉左边两条细绳。那窗帘哗啦从下到上全部卷起;忽而又一头轻一头重歪歪斜斜掉下来一半,似乎是卡住了,阿诚不解。明楼也不帮忙,看阿诚琢磨着左拽右扯,然后轻轻一抬,窗帘又整整齐齐全部复回了原位。

两人站在窗前,来来回回玩了好一会,明台就觉着屋里时暗时亮,还伴着呼呼啦啦的响动,迷迷糊糊醒来,阳光大好刺得眼睛睁不开,躲进被子里一阵翻滚,闷声喊道,“哥哥,阿诚哥,你们玩什么呢?”

“明台,新年好啊!”

“哥哥新年好!阿诚哥新年好!”明楼把阿诚往床前一送,阿诚手抓被角噗啦一提,明台就暴露无遗,咯咯咯咯地大笑。

“起床,自己穿好衣服。”把阿诚放在床上坐好,去往盆里添了些热水,明台歪八扭七地套好衣服,穿上鞋子就嗒嗒下地,自己洗漱,还挺有模有样。

等明台抹桌子一样地胡乱洗完脸,明楼又把阿诚抱上,一起下楼吃早饭。明台在底下蹦蹦跳跳,阿诚也不好意思被抱着走,拧拧身子喊了声“大哥?”明楼了然,把阿诚放下,惦记他下台阶别抻着身上的伤,特意放慢了脚步,一阶一阶地陪着往下走。

等两人进了饭厅,明台早就坐在了明镜怀里,赖着不走,藏在兜里的红包露出半个边角,乐得见眉不见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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