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单马

“姐姐！早！”

“早！姐姐有事现在要出门，你哥哥和小哥哥还没起床，我让好姐给你蒸牛奶蛋羹，你一个人好好吃早饭，听到没有?”

“听到啦，姐姐。”明台乖巧点头。

“在楼下玩的时候声音小一点，”明镜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，叮嘱道，“说话也不要扯着嗓子喊叫，听见没有？阿诚还在生病，需要安静休息，等他好啦再跟你一起玩。”

“知道啦，知道啦。”明台赶忙应承。

“那姐姐走啦！”

明台上来抱抱明镜的腿，“姐姐再见。”小跑跟在身后，一路把明镜送出厅门。

好姐照顾明台吃了早饭，跟他玩了一会，就要出门买菜。

老爷夫人去世以后，散的散、打发的打发，家里能帮得上忙的也就剩下好姐、桂姨、芳姨和冯叔。眼下桂姨在苏州老宅，芳姨新添了孙子今年便早早回了乡下，就剩好姐一个人料理这些家务事。

明台一个小人在空阔的客厅游荡，玩玩小车、翻翻画册，伸手去揪书房门前那盆观赏花上面最肥厚的几片叶子，一片一片地掐出汁液当画笔，在书房的黑胡桃原木门上涂涂画画。

叶片禁不住糟蹋，一会就碎了一地。

明台也不怕脏，蹲在地上一手当扫把、一手当簸箕，双手一合就把地上的叶子碎收拢，想了想，在那花盆里徒手刨了个小泥坑，把碎叶子塞进去，埋好，拍拍平整。觉得有趣，又把小泥坑挖开、埋好、再挖一个、再埋一个。

反反复复耍了半晌，扭头看书房的门一点没有要打开的意思，明台也不敢敲门，侧脸屏住呼吸、一只耳朵贴着房门听了半刻。

那门又厚又重隔音极好，什么也听不清楚。

因此明楼没想到早上一开门，就轱辘滚进来一个明台。

明楼吓了一跳、下意识就往边上让，明台这下摔了个结实，有些懵。明楼连忙把明台捞起来往厅里走，还不忘把房门闭好。

“我看看，摔到没有？”明楼检查一遍，到底小孩子身子软，没受伤，看明台嘴一瘪脸一掉就要哭，立马表扬道，“明台真厉害！摔疼了也不掉金豆豆了！真是长大了！值得奖励！”

明台抽抽鼻子觉得明楼说的对，“奖励什么？”

“奖励…”明楼抱着明台往厨房走，视察一圈，“饼干？”

“啊？！”明台干瞪眼，“这是姐姐给我买的饼干……”

“怎么？大姐给你买的，我就不能吃啦？”明楼给明台喂一块，自己来得及吃两块，不一会半个纸包就空了，还不忘评价一下，“还挺好吃。就是太甜。”

“坏，吃我的饼干，”明台把头埋在明楼怀里愤愤，“明明是哥哥自己起来晚了不吃早饭。”

“都十点了啊？那是起的晚了些，”炉上除了阿诚的汤药，好姐还留了两碗蛋羹，小孩子最爱吃这个，香软营养好消化。可惜是发物，对伤口不好，“好姐什么时候出门的啊？”

“出了一会儿吧。”

“出去买菜啦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，”明楼把明台放下地，“去，自己玩去。”

“大哥你做什么？”明镜平常不让明台进厨房，一怕他乱吃东西二怕炉灶危险，明台也没怎么见过明楼进厨房，好奇道，“大哥你要做什么好吃的？”

明楼找了一圈也没见着米面粮食，幸好翻到一袋明台以前生病时常喝的米糊，味道是差了点，不过算得上营养也好克化，煮起来也方便。

明台在身边转悠，明楼也不赶他。

三五分钟热气腾腾便出了锅，满满盛了一个大瓷碗，明楼笑呵呵问明台，“明台？哥哥煮的好吃的，要不要奖励你一碗？”

明台记性好，看到碗里又白又丑浆糊一样，就认出来是生病时要喝的米糊，委屈想哭，哇哇大叫地跑走了。

“慢点跑！”碗太烫，明楼取个托盘也跟着往外走，就见明台三俩下跑上楼去只给他留个背影，摇头笑笑，“有那么难吃么？”

单手推开书房门，明楼看阿诚睁着眼睛，已经自己醒来了，招呼道，“阿诚，睡好啦？来。先吃点东西垫垫，再喝药。”

见明楼端着托盘进来，阿诚也不好躺着，撑起身来就要下地，“哎…要不要靠在床上吃？舒服些，”见阿诚已经在床边规矩站好，明楼改口道，“那?坐小沙发这吃。”把托盘放在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上。这茶几明楼用着有些矮了，阿诚坐着吃饭倒是刚好。

“..吃了么？”阿诚小声问。

“什么？”明楼笑。

“..，吃了么？”

还是听不真切，不过也不为难他，应了，“哎，哥哥吃过啦。”